問題:列子微妙的用一些話來蹂躪孔子。在一次又一次的演講中你一直用連珠炮般的文字蹂躪他,並且已經在實際上將他棒打至死了。我懷疑在這裡是否還會有人出來捍衛儒家主義。請讓孔子和我休息吧!
O修:兩者都要嗎?那是不可能的。如果你想要休息,孔子就必須被完全殺死。和孔子在一起是不可能休息的。不論我說了什麼、或者不論列子說了什麼都和歷史上的孔子無關,要記住這一點。我並不反對孔子這個可憐人。為什麼我要這樣呢?他可以算是一個很美的人。為什麼我要試著去深深的摧毀孔子呢?因為孔子是你的頭腦、每個人的頭腦的一部分。孔子已經統紿了人類。你也許甚至沒有聽過他的名字──那不重要;你也許不知道他是誰──但是在內心深處,孔子卻是統治者。在印度,馬奴是統治者。他是孔子的翻版。全世界都有孔子的翻版。孔子是一種符號。他代表什麼?他代表的是律法的頭腦、形式的頭腦、儀式的頭腦、保守的頭腦、「直線」的頭腦。他代表的是傳統。 我正在摧毀傳統、保守、律法的頭腦,以及順從者的結構。孔子是傑出的順從者。而在你們的頭腦中都有他的存在。老子很少進入你們的頭腦。他是叛逆的。他是超越傳統的。他是超越過去的。他是超越所有結構的。孔子是一種結構,老子是沒有結構。孔子是人格,老子是沒有人格的、自由的。記住這一點。所有的人格都是社會、國家、教士、政客強加在你身上的囚禁。你帶著到處跑的這個人格是一種牢籠。老子說有另一種不是由社會加上去的人格;有另一種不是由外界強加而是透過內在覺知而來的紀律。只有那種東西才是真的。只能遵循那種東西。只能遵循你自己內在的、小小的、靜止的聲音。 孔子說:「要聽經書的話、要聽古代大師的話、要聽傳統的話。」老子說:「只聽你自己內在的聲音然後跟隨它,不論它帶你到哪裡去。那就是神的聲音。那就是道。」 你問我:「我懷疑在這裡是否還會有人出來捍衛儒家主義。」事實上,每個人都在捍衛它。沒有人敢說出來,但是在內心深處你正在捍衛它;如果你不是在捍衛它你就會成道。你不捍衛孔子的那一刻,對你而言就沒有成道的障礙了。你就成道了!當孔子被拋棄時你就成道了;當孔子從一扇門走出去時,成道就從另一扇門進來了。如果你沒有成道你就一定是在捍衛著儒家主義。那也許不是非常有意識的,那也許只是一種無意識的習慣──因為! 你已經被它制約了。那就是你會要求我:「請讓孔子和我休息吧!」的原因。我無法幫你休息。我在此是要幫助你叛逆的。唯有和叛逆在一起,真正的休息才會來臨。你稱之為休息的東西只不過是安眠而已、只不過是一種沉睡而已。所有的睡眠都不是休息,因為在你的睡眠中你正夢到一千零一種事情,你正在經歷許多惡夢。我想要給你真正的休息──也就是耶穌對弟子說的「來找我,我會讓你休息。那些載滿重物的人,來找我吧!我會讓你休息。」那種休息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。那不是活在群眾中、跟隨群眾而來臨的休息。當然你會覺得還好──但是還好只是還好而已。沒有問題、沒有不方便──你舒適的活,你也會舒適的死。那不是我要帶你們走向的休息。真正的休息是指你已經找到了你自己的本質;你是歸於中心、根植於大地的。你已經敢主張你就是你自己,並且不再試著去模仿別人了;你不會試著去變成一個複製品;你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、真正的存在。那時候才會休息、真正的休息。和孔子在一起的話那是不可能的。和孔子在一起的話你總是會處在衝突當中──孔子就是衝突。他總是會說:「這是好的、這是壞的。選擇好的、反對壞的。」那麼你會怎麼做?你必須? ㄖ篳a的而強迫自己去做好的。你會變成偽君子。追隨孔子你就會變成一個偽君子;追隨老子你就不是在追隨任何人,你是在追隨你自己。然後你會變成一個真實的存在。 成為真實就是唯一的休息。
摘自Tao: The Pathless Path